我真的一无所有,没有汽车,没有地产。
我有的是被人耻笑的破屋和人见人躲的脏衣服。我是个失业人。我每月有360元的最低生活保障费。我在家做兼职,糊纸盒,每月能挣150元……去年,我在家门口看到一条被一群下课的学生戏虐的狗,我轰走了他们,把这个奄奄一息的小家伙带回家。我把晚餐的白米粥分给了它一半,那晚它吃的很香,睡的很甜。后来,它成了我的伴,一个没有奢求的伴。它的右后腿被那些学生打残了,一瘸一拐的跟着我,和我一样坐在马路边上,看着我糊纸盒。听着我歪着头给它唱:社会 主义 好,社会 主义 好.社会 主义 国家人民地位高……也和我一样友善的对过往的、认识和不认识的人打招呼,包括曾经给它带来伤痛的那些学生们……有一天,一个自行车从我门前经过,挎在车把的塑料袋里掉落了些褐色的颗粒,它跑了过去,痛快的舔了个干净。后来我知道,那叫狗粮食。但,我没钱给它买,它也从来不和我要。仍然每天吃那半碗白米粥。后来,有些戴着红袖章的人找我,说失业的人不允许养狗。我质问着他们,告诉他们我没有偷,也从不抢,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许我养?他们说养狗是奢华的象征,我说我的狗不奢华,它从来也不要奢华,我们没有狗粮食,没有狗玩具,甚至连食盆、水碗都没有,它只有我。他们无力继续他们苍白的理论,怏怏离开。我们风雨无阻的坐在门前,有时晒着太阳,有时欣赏雨幕,阴霾的时候,它会躺在我破烂的鞋面上小睡一会儿。它很安静,永远静静的陪在我身边,但有一天,它却对着我大叫,凶狠的撕扯我的裤脚。我不明白为什么,当我仍在责骂它的时候,路人开始围观了。我的家烧没了……做着的水烧干了,引着了窗台上堆放的纸盒。终于明白了它狂叫的意思,我拍着它的头,告诉他我明白了,对不起。它跑回老屋,叼出了我仍能穿的唯一的皮鞋。又过了些天,我的纸盒换了钱。我告诉它乖乖的在家等我,掩上门去了很久没进去过的超级市场。琳琅的货架上,我找到了狗粮,他们说罐头最好吃,我买了3个罐头和1袋粮食。它一定喜欢的不得了,我想。回家的路上熙熙攘攘,阳光照在我身上,暖暖洋洋。依旧是我坐的地方,停辆大汽车,好多人围着、看着、议论着。出出进进许多穿绿色警 察服的人,手中攥着铁棒。它躺在地上,瞪着眼睛,嘴里吐出血沫,大口的、无助的胡乱吞吐。我哭了,狗粮食和狗罐头不知道滚到哪里了。我抱起它汩汩冒血的头,它看着我,眼珠光芒,当最后一口血沫流淌后,瘫软的身躯起伏停止了。绿色警 察服们告诉我,这是流浪犬,破坏环境,威胁安全……我哭着告诉他,这是我的伴,我最好的伴,它救过我,陪过我,它因为想我,从家里跑来这天天晒太阳的地方,只为等我。红袖章说,这是政策。下岗、失业人员都不能养犬,不能拿着国家的救济金养犬,说我的狗没有‘证’,我说:为什么我养条狗也要‘证’,他说,这是政策……雏菊花又开,一春又来。我来到护城河边,菁菁河畔,微风徐徐,我告诉它,我来了。讲给它说我有工作了,可以养犬了,符合政策了……我又告诉它,老屋被拆了。盖起漂亮的别墅区了,好多好多漂亮的狗,好多好多漂亮的人。听说,有局长、有行长……大汽车还是饶世界的执行政策,偶尔也停在别墅区入口,不是敬礼就是握手……后来,我又告诉它,别惦记我了,快乐的在那边生活吧,就是别跑太快,小心腿上的伤。我又哭了,小声的哭着,说着:瘸瘸,他们不再让我进去了,还有那老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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