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诗人泰戈尔说生如真花之灿烂，死如秋叶之静美。我总以为这句话不是对生与死的探讨，而是对女人的赞誉。今天早上（2009年5月1日）一起床，就听到大娘去世的消息。大哥在电话中说大娘本来早就要去的，只是因为要看看最后一个外孙女结婚。外孙女是昨天结婚的，大娘今天就走了，真可谓是死可瞑目。其实大娘已经80多岁，走时又是在大喜之后，亦可谓是寿终正寝。大娘走时，悄无声息，虽已是面容干瘦，但清爽洁净，一如枯花凋落，我们依然清晰可见其昔日的美丽。 一个女人就是一朵花。花的收放就如同女人的内敛和开放。一个实在的女人，知道自己何时收，何时放，也知道收多少放多少，一个收放自如的女人，一定是一个知足的女人，也一定是一个快乐的女人！掌握收放其中的度，或许就是女人一生的修炼。大娘一生在农村，没读过哲学，没历经激情。普普通通、平平淡淡的大娘一生大概一如山里的山茶花。 终于等到自己快要当父亲了。猛地发现母亲已近60岁，头发泛白。可是一直在我的眼中，母亲从来都是年轻而美丽的。她生我之时，不足20岁，即便是我懂事之日，她亦只刚值盛年。 16岁就嫁到山枣树下的母亲，我不知道她当年是怀着怎样的羞涩和无奈。我曾问过母亲远嫁偏僻山村其间的原由，母亲只是说她听外公的，我又固执地去问外公，外公不答。去年外公亦已去世，答案随之埋进黄土。 前些日子拉着母亲与我们一块照相。相片洗出来后我久久地端详：母亲当年的美丽是从相片上不需发挥想象就能知道的。可是母亲从来不谈她的当年美丽，只是逢人就一个劲地夸她的四个儿子，尤其是她的最小的做厨师的一月能挣3000元的儿子，每当此时，总能看到她脸上开出的美丽的花。 一个女人就是一朵花。母亲大概像水仙花。这样的女人是最适合娶回来放在家里的，她不张扬，也不娇贵；她很安心于小小的环境，并愿意为此开出一片风景。 我在《你的坟头我的泪水打不湿》中写到的祖母，做童养媳是假，裹小脚是真；守寡是假，美丽是真。记得我第一次带敏子回家，她老人家拉着敏子的手久久的不肯放，与其说是在看敏子，不如说是在找昔日光彩照人的自己，抑或就是在回味当年的自己。 祖母身材矮小，但面容娇美。这两点的痕迹从现在的我都可以依稀发现：小的时候我常被人误认是漂亮美眉呢。祖母活到了90多岁，一生平平安安，多子多幅。我在探究她的一生时得出八个字：无欲无求，自己美丽。 一个女人就是一朵花。祖母就仿佛一朵洁静的莲花。如莲的女人总是用一颗雅致恬静的心去面对纷乱复杂的世界，在一切的优美、败坏、清明、污浊之中去寻找安宁。她不为红尘所困，不为世俗所牵。总能于般烦恼中觅到一种淡定。要经过怎样的历炼，才得这样一朵洁净的莲哟。八个字总结出来容易，要做到则需要长久的修为。我深深地明白，我的层次是远远不够的，这份xxx需要我们一辈辈长久地继承和消化。 外婆的一生给我留下的就是“沧桑”二字，于是我写《我就是那个没有良心的人》来忏悔自己和告诫他人。 母亲只记得外婆一生留给她的一句话：“女儿啊，再困窘也要在箱底留十元钱，有儿女的人了，怕他们突然生病呢。”母亲没有女儿，就把这句话送给了快要当父亲的我。我于是明白，外婆一生的沧桑里折射着最美丽的亲情光辉。 一个女人就是一朵花。花中最有韧劲、最坚强的要数腊梅。腊梅开得那么含蓄，颜色也显得有些老土，可她却是真正懂花之人的最爱。 如梅的女人是艰难困苦中的中流砥柱。如梅的女人是风雪袭来时的芬芳和温馨。外婆就是我心中的梅花。 伯母是得子宫癌死的。她下葬时，我托辞工作忙，没有去送她；我曾路过她的坟前，我也没有给她磕头。如今想想，着实有些不应该。伯母待我们兄弟，虽是一般，但毕竟血浓于水，一脉相承而来。当然，伯母病重时，我们兄弟四人曾齐刷刷地出现在她的床前。不料的是，她双眼潮湿：“你们兄弟都长大了，真好。” 伯母一生无子。在昔日的乡下，自是不免要多受些委屈的。其实，她是生过一子的，长大到约十岁了还是夭折了，恐是天意。而一句“你们都长大了，真好！”，其舔子之情，实实的溢于言表。 一个女人就是一朵花。伯母这样的女人象兰花，尽管每年春天，都会洁白芬芳。然而夜间的一场小雨就会使满树盛开的花朵变了颜色，花瓣破碎不堪。玉兰花的矜持而脆弱，它的骤然开放又骤然凋谢，她的一生只有一次花季，都一如伯母对我们和我们对伯母，若错过了一时，也就错过了一生。 我的文友文清、释藤、如水相逢、指尖如水、一泓清水、燕微雨、梓菲、军琳、傲雪红梅等等等等。个个从未谋面，却从字里行间中尽览她们的美丽与芬芳。在烟雨红尘里，更是倾人无数。其中尤以文清、释藤，前者稍长处北，后者微少居南。而两人之“文心”显赫，我猜，大概因为都是女人如花，只因美丽，便是地不分南北，龄不区老幼。 一个女人就是一朵花。我老虎以为，有的女人就如牡丹，因为牡丹之美，美在霸气，她是只存在于彼岸，旁人永远无法到达。 牡丹气度高雅，举手投足间总不失风雅，天生是花之王。在现实生活中，是随俗又脱俗的、孤傲而热情的，我想我的这些文友们便是牡丹。于是，即便我有她们其中的电话与QQ，我也不愿意听到她们的声音，一如我不想在烟雨红尘的朦胧的相片中去探究她们的容颜——我就只愿她们如牡丹之美，美在霸气，美在高雅；而我自己也就只愿永远存在于彼岸，永远不要到达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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