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故事。 写给小米,写给自己,写给喜欢的朋友。 1 几年后,当我在小米的追问下,将那段故事细细回忆时——小米开始是静静地倾听,后来却笑得前仰后合,全然不顾咖啡厅里他人投来的讶异目光。 “哈哈哈......你你......猪头大宴......咂吧着嘴......” 小米半带嘲弄的笑声,把我因回忆而致的忧伤一扫而空。 我略略抬头,默默看着眼前这位美丽的公主:小时候长长的睫毛,现在依然如故;大大的眼睛里,多了几许柔情与俏皮;美丽动人的面容,完全脱去了早先的洋娃娃模样;秀气的短发,衬托出一种年轻生动而活力无限的个性;她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衣,黑黑的衣领衬着颌下的肌肤如雪...... 2 “叔叔,没见过美女吗?”小米忽然停住嬉笑,正襟危坐起来,眼睫毛忽闪忽闪地盯着我问。脸上的红晕,如朵朵桃花。 “哦,不是。突然发现你和小时候相比,变化很大......”我一张老脸也不免有些尴尬起来。 “切!谁和小时候长的一样的?哈哈。”小米不屑地说:“我都来了一个多月了,你不会才发现吧?哼,叔叔不关心我!” “平常不是公司里每天都见面吗?公司里现在正大忙着你也知道。好了小米,是叔叔不好。叔叔以后经常请你吃饭还不行?” “这还象个做叔叔的样子。对了,”小米故作神秘地问我:“她走后,你没见过她吗?以后就不想见她吗?” “这个,没见过。以后,说不清楚......小孩子家知道这么多干什么?”我的话语里不免有些搪塞的味道:“你的咖啡凉了,需要重新泡一杯吧?” 小米轻轻叹口气,然后悠悠地说:“既然叔叔不想说,那我也不多问了。不过,你们似乎都太要强了。彼此的倔强,埋葬了曾经的爱情?” 我不能不承认小米所说的有一定道理:“或许是吧。不过,有些事你不知道的,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一阵熟悉的旋律,在咖啡厅里飘荡开来。静耳倾听时,却正是我喜欢的《天涯》。
3 把小米送回她临时安身的楼下时,已是深夜了。互道晚安后,我驱车行走在鹿城的江南大道上,耳边一直萦绕着小米的话—— “她走后,你没见过她吗?” 是啊,几年的时光转瞬而逝,我竟然没再见过她一面!可是,谁也不知道,我曾经是如何辛苦地去找寻过她!谁也不知道,在寻找无果后,我是带着怎样一种复杂而忧伤的心情离开海城的...... 从江南大道去我的住所,也只有十来分钟时间。而我的思绪,却仿佛穿越了几万公里,然后停顿在某一瞬间,定格在某一画面,挥之不去。 4 回到住所,洗漱完毕,忽然听到手机“叮当”的信息提示音。 我拿起手机,是小米的信息:“叔叔,睡了吗?谢谢你的咖啡,味道不错:其味也苦,苦中带甜。不过,若只将回味停留在浓浓的苦涩中,总是不妥,你说呢?” 我沉思半响,给她回信:“谢谢你小米,你说的没错——人应该善待自己,不能总是活在苦涩的阴影里;人生苦短,世事无常,我们都应该尽量让自己过得快乐——小孩不能熬夜的,别替叔叔胡思乱想了,早点睡吧,晚安!” “我睡不着了怎么办?哼,都是你的咖啡惹的祸!拜托,叔叔别总是小孩小孩的好不好?” “那叫什么?虽然我不是你真正的叔叔,但也总不能反过来让我叫你阿姨吧?哈哈!” 过了一会儿,手机“叮当”地响,打开来,只看到两个字——“宝贝”。
5 晚上我失眠了,却不再刻意去追忆往昔。况且公司里还有太多的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心如雨水,一如窗外,都是淅淅沥沥的声音。 周一的早上,天已放晴。 正洗脸呢,却忽然接到公司潘助理的电话:“王经理,你能不能马上赶到市二医院?韩总昨晚生病住院了!” 挂掉电话,我火速向医院赶去,不仅是因为韩总对我有知遇之恩,更多的是担心公司目前的状况。 赶到韩总的贵宾病房时,我看到潘助理正端着碗粥,细心地喂韩总吃早饭。 而韩总似乎在一夜之间,白发又增添了不少。 6 “韩总,这是怎么了?”我急切地问。 “别慌,别慌,一时还死不了。”韩总说:“让潘助理和你说吧。” 潘助理将碗交给陪护小姐后,和我来到病房的阳台上。 “韩总昨晚心脏病复发,需要做心脏搭桥手术。”潘助理将一缕秀发轻轻放到耳后,微皱眉头。 “这样的手术,鹿城这里的医院能做吗?”我有些担心地问。 “明天从上海飞来专家做。只是做完手术后不能马上工作,还需要静养一个月。”她平静地说。 我不禁暗暗赞叹:这女人虽然年龄不大,却遇事不惊,颇具大将风度。或许是跟了韩总几年、历经磨练的原因吧。 “韩总的意思是,这一个多月里,公司运转的担子就要靠你挑了。你也知道,现在娱乐天堂的工程只进展到一半,这么大的工程不可能暂停下来。” “靠我挑?本也义不容辞的。可白经理和刘经理不会跳起来啊?” 考虑到公司内部的人事复杂,我不免有些多虑。 但潘助理一张美丽的脸,却忽然变得咬牙切齿起来: “别提这两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韩总在山城开发项目时,就一直提携他们两个。可他们却仗着和总部王董有过几面之交,几天前,硬把污蔑韩总的黑信寄到了台湾总部。韩总这次心脏病复发,还不是被这两个狗东西气的?为不影响工程进展,昨天韩总已经让他们去广州出差了。”
9 我冲上楼,飞快地按响小米房间的门铃。 门开的刹那,借着楼道昏黄的灯光,眼前的景象让我无比心疼:她的眼睛红肿,似是刚刚哭过的样子。手里还分明拿着几张餐巾纸。美丽绝伦的脸上,掩饰不住淡淡的忧伤。一件白色的吊带睡衣,皱皱地挂在身上,露出长长的粉腿。 “小米,今天怎么没上班?身体不舒服吗?”触及她睡衣上部的酥胸,我赶紧将目光移开,转向昏暗的室内。犹豫中,我没有进去,只站在门外急切地问。 她没有马上回答我,只是将身体移向一边,示意我进去。 “怎么不开灯啊?晚饭吃过了吗?”我走进去,边换拖鞋边寻找开关。 “叔叔......”小米轻呼道:“叔叔,我......” 她忽然向前一倾,双手勾住我的脖子,紧紧贴住我的身体。象个孩子一样,在我肩头毫无顾及地哭泣起来。我心里一惊,突然涌上一种不祥的预兆。一只手拎了物品,另一只手还愣在空气中,不知该放向哪里。只感觉肩头不一会便湿成一片。 10 保持着一种尴尬的姿势,默默由她哭了一会儿。 看她似乎有些平静了,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脊:“有叔叔在,小孩子,哦不,宝贝,不怕狼外婆!” 她忽然破涕为笑,喃喃地说:“哼!叔叔就是狼外婆!” “好好,叔叔是——那么,现在该请狼外婆坐下了吧?”我克制着自己,并转移话题。 她双手慢慢移开去,接过我手上的东西,然后去厨房给我倒开水。 我打开灯,忽然发现房间里好温馨,而且充满了书香气氛。远不象小米刚住进来时四壁灰暗的样子。想想她已经来了快两个月了,我竟然还只是第二次走进这里,心中不免有些惭愧。11 “叔叔,请喝水。” “谢谢,你这里是书的海洋啊,比叔叔那温馨多了。” “我可不愿做一条鱼,嘻嘻。”她转而说:“早上起床后正穿衣服呢,忽然就毫无预感地晕倒过去。醒来后我很害怕,就赶到医院看了。几张单子化验下来,医生也看不出什么毛病,只说可能是贫血,开了点补血的中药。回来后就一直很郁闷。想家了,就流泪。对不起,让叔叔担心了。” “没事就好。如果是贫血的话,多喝点红枣莲子粥一类的。要么多休息几天?要么让你爸妈赶到鹿城玩几天?我刚毕业那会儿也挺想家的,慢慢就习惯了。如果你不介意,叔叔很乐意陪美女聊一个晚上。陪聊费么就算了,我睡床上你睡沙发?呵呵” “不行!我睡沙发,你睡地上!” 她吃吃笑了起来,美丽动人,恍若仙子:“叔叔,我饿了...... 我到厨房给她烧两个菜。 回头时,看到她斜依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我。还不时发出一连串的感慨:“叔叔,真看不出,笨手笨脚的,还无所不能哦。哇,天哪,我的盐!等下不会被你烧的菜咸死吧?” “小东西!你以为啊?叔叔烧的菜可好吃了!”我便吹便唱:“吃了咱的菜啊,上下通气不咳嗽啊;吃了咱的菜啊,没人敢过西山口啊......” 小米笑得弯下腰去:“哈哈哈,咸死了......那是不用过西山口了......” 12 深夜,是很好的月亮。 月光穿过树枝,透过轻舞飞扬的窗纱,斜斜地洒在地板上。泛出一片白光。如霜似水。 我便被笼罩在这一片白光里,双手枕在脑后,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与舒适。 小米侧卧在沙发上,断断续续地喃喃细语: “叔叔,你说,幸福是什么?” “幸福?是个虚无缥缈的东东!‘那天是你用一块红布,蒙住我双眼也蒙住了天,你问我看见了什么,我说我看见了幸福’——而当我们满怀希望地揭开红布后,眼睛里能看见的,会是什么?” 我闭上眼睛,随口扯淡。 “可我觉得,太多时候,幸福是人的主观性感受。就象平平淡淡才是真,也是一种幸福。”她又问: “那么,思念是什么?” “思念么?是个让人琢磨不透的玩意,呵呵。就象每次短暂的幸福和快乐之后,却总是有些莫名的忧伤和无奈。”我使劲抬抬眼皮,继续梦呓。 “如果说思念会伴随几许忧伤的话,那也是一种快乐的忧伤吧?” 她在黑暗中,似乎充满着喜悦:“我时常想,思念是多彩的梦:如果思念是橙色的,那是因为有人在你心里留下过温暖的印记;如果思念是冰清雪色的,那是因为你思念的人已经将你忘却。而紫色的思念,会被现实所掩盖;红色的思念,又短暂易逝......” 我很想听听小米独到的见解,但却难抵白天的忙碌所带来的疲顿与睡意。 朦胧中,小米的声音越飘越远,越飘越远...... ——梦境舒展开来,是一片广阔无边的田野,满铺在湛蓝蓝的天空下。阳光照耀的地方,河水潺潺,芳草碧绿。鲜花盛开,蝴蝶翩舞。一个扎着蝴蝶结的小姑娘,快乐地走在小河边。她红色的上衣,在太阳下,如火似霞。怎么没有了。。。。?13 忙完一个上午的工作,中午,是难得的片刻休息。 我一边吃着盒饭,一边打开手机。有两条信息—— 一条是小米的:叔叔,谢谢你!午饭吃好点,别将就哦! 一条是娱乐部经理白菜的:我们已在回程中。晚上八点,天蓝大酒店三楼贵宾房,有要事相商。不来你就不算弟兄!!! 犹豫再三,我还是在晚上赶到了天蓝大酒店。 三楼KTV走廊里,灯光昏暗而暧昧。两排衣着光鲜的小姐,燕肥环瘦,电眼乱抛,整齐地站在走廊两边。 推开贵宾房的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热闹非常的景象: 白菜抱着一个小姐,两只手在那敞开的衣服里上下游走,嘴也不闲着,正专心致志地埋在小姐的胸部,乱啃;刘子的姿势刚好相反,他将圆墩墩的身体,骑坐在一个小姐身上,正将他的私处在小姐肚腩上来回磨蹭,似乎非要蹭出一点东西来,才肯罢休;另外还有一个男人,正搂抱着一个女孩在那里鬼哭狼嚎: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 14 看到我来,白菜忙招呼我坐下,并吩咐小姐把妈咪叫到房间:“把你最漂亮的小姐找来!今晚要是能让我这位兄弟玩高兴了,这些钱算是额外小费。”他边说边扔给妈咪一叠钱。 不久走进的,是一位美艳的小姐。她问好后,就拉我起来跳舞,并带着我一路旋转进有屏风遮挡的小舞池。一边和我慢摇着,一边腾出一只手伸向我的下面。 “哇,哥哥,坚硬如铁哦,做吗?”她的手开始摸索我的裤链。 我赶忙移开她的手。我清楚的知道,唱歌跳舞可以的,但绝对不能乱来。更何况,今晚这个“鸿门宴”,更是不能越雷池半步。 她似乎有些失望,但毫不气馁似的,把上衣打开,露出白花花的一片。并牵了我的手放在一个柔软的物体上:“这么硬着不难受吗?要么,我给你挤出来吧?”她边说便蹲下去。 我一把把她拉起来。调侃地说:“就不麻烦你了,今天不行,俺身上不方便,哈哈!” “靠!别瞎掰了!哥哥,就算你帮我个忙行不?刚才妈咪交代过了,如果不让你玩好,就让我从天蓝大酒店永久消失!” “有这么严重吗?我不会跟她说什么的。” 我边说边走出小舞池,坐到白菜旁边,拿起一瓶冰啤,一饮而尽。 15 包厢里很快停止了喧哗——他们都愣愣地看着我拿起第二瓶。 刘子挥挥手,几个小姐忙起身,极不情愿地扭动着身子,走了出去。那名陌生男子看了看刘子的眼神,也知趣地站到门外,并将房门带上。 白菜顺手拿起一杯XO,在我酒瓶上轻轻碰了一下:“兄弟,干!今朝有酒今朝醉,得即高歌失即休!” 看他这样,我倒反而将酒放回了桌上:“说吧,什么鸟事?我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搞这套花玩意。” “韩总住院了,你知道吧?”白菜问:“不过,你知道为什么吗?” “还不是被他的妞给累得心脏病复发?哈哈。”刘子嬉皮笑脸地凑过来。 看我不作声,刘子说:“韩总老了,该休息一下了,你说呢?” 看着他们两个久经沙场并在娱乐界混了几年的老手,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论工作能力,他们在行业里确实能独当一面。公司如果少了他们两个,韩总就如少了一条臂膀。我虽然不认同他们的做法,但他们做事的狠劲与胆量,却让我不由得暗暗佩服。或许,从这一点上看,他们是做大事的料,而我不是。 同时,我又在心底,为他们即将降临的不幸结果而叹息。评论内容:发表评论不能请不要超过250字;发表评论请自觉遵守互联网相关政策法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