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公开信在网上流传,是南京仙林大学城居民致大学生的一封信。准确地说,是给那些在该小区日租房开房间的情侣大学生。信中有“你们为了一时之欢,不顾养育你们父母的期盼”、“一时的苟且之事所造成的后果,是永远也不会弥补的”等恳切语句。
一时之欢,血气方刚的少男少女,逃出险恶的大学藩篱,避开同学师长的眼光,在一处小小的,但暂时属于自己的空间中,怒放;像飞行在辽阔天空,像穿越在无边旷野,像矗立在彩虹之巅,像游嬉于璀璨星河。这样的欢畅,曾让我立下誓言,在第二个本命年时一定要告别处男。
多年以后,当情窦初开的羞涩少女问我,那是什么感觉时,我总是用时间来描述:那一次,我们两天没下床。 埃费斯的鲁弗斯说,性是如此地深深扎根于自然之中,它的方式也是如此自然,以至于无法将之视为罪恶。福柯则总结了亚里士多德和柏拉图以来的学院派观点,他限定说,对男人来说,性有两种不道德的形式,一是被动,另一个就是放纵。
这种观点大概是出于自然主义的考虑。大自然之赋予性快感,本来是为了使生物乐于繁衍后代,从而使种族得以延续;单纯的床笫之欢因其低效,必将受到神的谴责。在多年以前和现在之间,某个刻骨铭心的夜晚,男问partner,这一晚有几次?她略为计算说,五次。放纵的罪恶快感瞬间令人头晕目眩,这差不多等于扼杀了他种族的五个继承者。
当女性在社会上成为不可忽视的一极时,性的标准突破福柯,有了更宽泛的定义。我的一位红颜密友,当她与男友分手时,便约定去宾馆最后一次怒放以资纪念。事后她回忆说,那一次真是不想回忆,更别说回味了。
这大体可以算一种现代病:当性经过祛魅,从繁衍后代的神坛上走下时,又被迎上了纪念爱情的圣殿或曰祭坛。
任何想给性附加其他意义的行为,皆因为将道德和规则强加于生物本能而遭遇失败;在一切有关性的规则中,即使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禁忌,在学者李银河那里看来,也不过是为了维护家庭秩序,而与自然选择无关的。
回过头说开始那封公开信,据说这信在该小区叫好者众,曰维护了和谐小区,使居民情绪稳定;在网上则遭到多数人批驳,理由是干你屁事。我们今天在这里讲性的规则与道德,又怎么能抵得过青春的力比多和佛洛蒙?
作为一个过来人而非卫道士,我本人对这封信其实倒是颇为肯定。无数事实证明,人类历史就是经验在被践踏和重新被捡起来奉若之宝之间无阻尼振荡的过程。
在异性的肉体馨香就能令人丧失理智的年龄,能让他们保持美好回忆的,大概只有我上述那位女友的一句总结:在经历过的男友们足以坐在一起打麻将的时候,至少,我没有上错过床。(转自《青年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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